* “Thesen über Feuerbach”,应该是马克思在1845年春在布鲁塞尔写的,载于他1844-47年的笔记中,原标题是「关于费尔巴哈」(“über Feuerbach”),可能是对于《德意志意识型态》「费尔巴哈」之写作或修改所写的纲要。恩格斯在整理马克思遗稿时找到了此文件,于1888年将此文件收于《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之终结》单行本中当作附录,并指出其写作时间与地点。恩格斯为了方便读者理解,于收录时对马克思原文做了一些改写。此处翻译根据MEW3: 5-7, 533-35。左栏为马克思原文,右栏为恩格斯之改写。细明体为马克思原文,标楷体与德文斜体(italic)为恩格斯之改写。——译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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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迄今的唯物论(费尔巴哈的也算在内)的主要缺点是:对象(Gegenstand)、实际(Wirklichkeit)、感性(Sinnlichkeit),都只是以客体(Objekt)或直观(Anschauung)这个形式被掌握的;而不是被掌握成感性人类的(sinnlich menschliche)活动、实践;不是主观地[掌握的]。因此,活动的一面,倒是对立于唯物论,抽象地由唯心论发展了——它[唯心论]当然不认识实际的、感性的活动本身(als solche)——。费尔巴哈要的是感性的——实际地异于「思想客体」(den Gedankenobjekten)的客体(Objekte);但是他并不把人类活动本身理解为对象性的(gegenständliche)活动。因此他在《基督宗教的本质》里,就只把理论的态度看作是真正人的,而实践,则只是以它肮脏的犹太的表现形式而被掌握和固着的。他因此不了解“革命的”、“实践-批判的”活动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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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迄今的唯物论——费尔巴哈的也算在内——的主要缺点是:对象、实际、感性,都只是以客体或直观这个形式被掌握的,而不是被掌握成人类的感性(menschliche sinnliche)活动、实践;不是主观地[掌握的]。因此,结果竟是这样(geschah es):活动的一面,倒是对立于唯物论,被(wurde)唯心论发展了——但只不过是抽象地发展了,因为唯心论当然不认识实际的、感性的活动本身。费尔巴哈要的是感性的、实际地异于「思想客体」的客体;但是他并不把人类活动本身理解为对象性的活动。因此他在《基督宗教的本质》里,就只把理论的态度看作是真正人的,而实践,则只是以它肮脏的-犹太的表现形式而被掌握和固着的。他因此不了解“革命的”、“实践-批判的”活动的意义。
对象性真理究竟是不是归予人的思维,这个问题不是理论问题,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。人必须在实践中证明他的思维的真理,即(i.e.)实际和力量、此岸性。去争论思维——孤立于实践之外的思维——的实际或不实际,这是个纯粹经院的(scholastische)问题。
对象性真理究竟是不是归予人的思维,这个问题不是理论问题,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。人必须在实践中证明他的思维的真理,也就是(das heißt)实际和力量、此岸性。去争论思维——孤立于实践之外的思维——的实际或不实际,这是个纯粹经院的问题。
「改变环境」和「改变教育」的唯物论学说忘记了:环境是由人来改变的,而教育自己也必须被教育。这种学说因此必定(muß)把社会分成两部分——其中一部分凌越它[社会]之上——。
「环境的改变」和「人类活动的改变」的合一(Zusammenfallen)或「自我改变」(Selbstveränderung),只能被当成革命的实践(revolutionäre Praxis)来掌握并理性地理解。
[有一种唯物论学说认为:]人是环境和教育的产物,因而改变了的人是「另一种环境的」和「改变了的教育的」产物,——这种学说忘记了:环境正(eben)是由人来改变的,而教育者自己也必须被教育。这种学说因此必然(mit Notwentigkeit)把社会分成两部分,其中一部分凌越于社会之上(例如在罗伯特·欧文那里)。
「环境的改变」和「人类活动的改变」的合一,只能被当成翻转的实践(umwälzende Praxis)来掌握并理性地理解。
费尔巴哈是从(geht von)「宗教的自我异化」、从「世界的双重化成一个宗教的世界和一个现世的世界」这样的事实出发(aus)的。他的工作在于:把宗教的世界解消(aufzulösen)在它的现世的基础里。但是这个现世基础(weltliche Grundlage)的自己从自己冒窜出去、并且在云端固着成一个独立的王国,这是只能从这现世基础的「自我撕裂性」(Selbstzerrissenheit)和「自我矛盾」(Sichselbstwidersprechen)来解释的。这个[现世基础]本身,因此本身就必须从它的矛盾里来理解,一如在实践上被革命化。因此,例如,当发现了「俗世家庭是神圣家庭的秘密」之后,俗世家庭本身,现在就必须首先理论地和实践地被否定(vernichtet)了。
费尔巴哈是出发自(geht aus von)「宗教的自我异化」、自「世界的双重化成一个宗教的世界和一个现世的世界」这样的事实的。他的工作在于:把宗教的世界解消在它的现世的基础里。他忽略了:在做完这个工作之后,还有大事没做哩。因为,现世基础的自己从自己冒窜出去、并且在云端固着成一个独立的王国,这一事实,正是(eben)只能从这现世基础的「自我撕裂性」和「自我矛盾」来解释的。这个[现世基础]本身,因此首先必须从它的矛盾里来理解,然后用排除这种矛盾的方法在实践中使之革命化。因此,例如,当发现了「俗世家庭是神圣家庭的秘密」之后,俗世家庭本身,现在就必须首先在理论上被批判,并在实践上被翻转(umgewälzt)了。
费尔巴哈不满意于抽象思维,[于是]要直观;但是他不把感性掌握成实践的、人类-感性的活动。
费尔巴哈不满意于抽象思维,[于是]诉诸感性直观;但是他不把感性掌握成实践的人类-感性的活动。
费尔巴哈把宗教的本质解消在人的本质里。但是人的本质并不是内在于单个个人里的「抽象」。就其实际而言,它就是社会关系的总和(das ensemble der gesellschaftlichen Verhältnisse)。
费尔巴哈不对这种「实际的本质」作批判,因此不得不:
1. 从历史历程中抽离出来,而把宗教情怀固着成它本身,并预设一个抽象的——孤立的——人的个体。2. [人的]本质因此只能被掌握成“类”,掌握成内在的、喑哑的、把许多个人自然地联结起来的普遍性。
费尔巴哈把宗教的本质解消在人的本质里。但是人的本质并不是内在于单个个人里的「抽象」。就其实际而言,它就是社会关系的总和。
费尔巴哈不对这种「实际的本质」作批判,因此不得不:
1. 从历史历程中抽离出来,而把宗教情怀固着成它本身,并预设一个抽象的——孤立的——人的个体。2. [人的]本质因此只能被掌握成“类”,掌握成内在的、喑哑的、把许多个人自然地联结起来的普遍性。
费尔巴哈因此看不到:“宗教情怀”本身是一个社会的产物,看不到:他所分析的抽象的个人,是属于一个特定社会形式的。
费尔巴哈因此看不到:“宗教情怀”本身是一个社会的产物,看不到:他所分析的抽象的个人,其实是属于一个特定社会形式的。
所有社会生活都基本上(wesentlich)是实践的。所有让理论变成(veranlassen)神秘主义的神秘性的东西(Mysterien),它们的理性的解答,都在人类实践、以及对这个实践的了解里。
社会生活基本上是实践的。所有把理论导向(verleiten)神秘主义方面去的神秘东西,它们的理性的解答,都在人类实践、以及对这个实践的了解里。
直观的唯物论,也就是那种不把「感性」了解作「实践活动」的唯物论,所达到(wozu… es kommt)的最高点,是单个个人的、以及市民社会的直观。
直观的唯物论,也就是那种不把「感性」了解作「实践活动」的唯物论,所带来(wozu…es bringt)的最高点,是“市民社会”中的单个个人的直观。
老唯物论的立足点是市民的社会,新唯物论的立足点是「人类的社会」或「社会的人类」。
老唯物论的立足点是“市民的”社会,新唯物论的立足点是「人类的社会」或「社会的人类」。
哲学家们只是各不相同地解释了世界,重点在于:改变它。(Die Philosophen haben die Welt nur verschieden interpretiert, es kömmt d’rauf an, sie zu verändern.)
哲学家们只是各不相同地解释了世界,但是重点在于:改变它。(Die Philosophen haben die Welt nur verschieden interpretiert, es kommt aber darauf an, sie zu verändern.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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